第(3/3)页 言淮进宫之后也没费时辰,直接去了皇上住的乾清宫。 皇上身边的大内总管薛公公也不敢怠慢,当下就进了殿内回禀了皇上,皇上心下猜到了言淮的来意,微微一挑眉,一挥手让薛公公去请人了,自己则由着梁公公将靴子给自己穿好,又随意拿了件明黄外衫披着就到了外殿的榻上坐着。 言淮见了皇上反倒没那般着急了,同皇上规规矩矩作了个揖,才道“不知陛下今日所为是何意思?是对微臣不满吗?” 皇上自是知晓言淮指的是什么,可他属实冤枉,这事儿是太皇太后在他还在同朝臣商议政事时做的,太皇太后可是没有事先知会于他的,他更是没有故意派言淮去京郊意图支走他。 可他是皇上,没得就要跟人解释此事。 “朕不知怡亲王半夜叩开宫门,打扰朕沐浴更衣,竟就是为了来质问朕!怡亲王,是朕太过纵容你了吗?朕已然对你很是宽容了,可你却屡屡冒犯朕的皇威!” 言淮也是不怕的,只是他还是施施然同皇上行了一礼。 “微臣不敢,只是陛下,猜忌是这世上最毒的一把刀,会将您和过往的人或事一再割裂。陛下,当真是决意好了吗?” 皇上心尖一颤,是啊,什么都面目全非了,以前的他没有储位之争的心思,一切都是快活的。 自己总也跟在小皇叔屁股后面转,他也愿意带着自己,教自己读书识字练武,教自己明辨是非,甚而还带着自己胡闹,上树捅鸟窝下河捉鱼都是干过的,跟寻常小孩好似没多大分别。 那是他最快活的时光。 他那时候还不懂父亲为何不愿自己跟小皇叔过多亲近,还是在小皇叔决意上战场离开那一年才被皇祖母告知的。 皇祖母同他说了许多,大多都是小皇叔的坏话,可他万万没想到原来皇祖母竟同小皇叔是有血海深仇的。 言淮久久未听见皇上的声音,知晓他不是不触动的,又道“陛下,经年微臣瞎了双眼,经受了许多苦痛,可微臣从未有怨言,不过是叹息罢了,叹物是人非,如今陛下还要剜微臣的心头肉,那可是比要了微臣的命还要难受啊。” “微臣自问从未做过危害陛下、危害大启之事,是一心为国为君,只愿看着国泰民安,当初微臣眼瞎自愿离京避世,不愿反抗,不是不能反抗,只是微臣觉着,没有人比陛下更适合坐这个皇位了,放眼几位皇子亲王,陛下是有君王之气度,是有明君容人之雅量的。” 言淮站得笔直,双眼虽看不见了,但还是朝坐在上位的皇上望去,好似就这样一双残破的眼睛也能轻易窥探人心。 不,不对,他从来不是以眼看心,而是以心看心。 皇上隐于桌案后的手紧紧握起,他一字一顿问道“那怡亲王现今觉着如何呢?” 言淮直言“微臣或许太过年轻,看错了许多人。皇上是有容人的雅量,只是容不下微臣这区区一个亲王罢了。” 皇上心头一恸,又觉着有些气恼“是啊,堂堂怡亲王也是会看错人的,只是怡亲王打听清楚了吗?还是怡亲王真的觉着是朕的授意?怡亲王眼瞎了心也盲了?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