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四章 风鸢引-《戗久说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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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豆芽咧开了嘴,跑得飞快,来去如风,回来时抱了一满漆盘的东西。

    久昔抽出竹条,用小刀在竹条上拉划,手法熟稔地划出了一条竹片,而后又改了使法,将竹片刮滑至平整。

    豆芽在一旁卷线,一边看姑娘画筝面:“姑娘这次画什么?”

    久昔提起笔,看了眼墨色,只有油黑和朱红,于是蘸了一笔朱红在白宣上轻轻游走。

    豆芽歪着脑袋,怀念道:“姑娘好久没画小红鲤了,上次是……”

    久昔提起眼角眉梢,毫不迟疑道:“七岁呀,阿翁刚教我画画,就是画小红鲤,后来想画的东西太多了,就没再画了。”

    久昔一笔一笔勾勒,幼时初学,阿翁教她画鲤鱼,阿翁画黑色,她画红色,简单的几道线条却要画得圆润饱满,也是十分不易。

    久昔拿起画好的红鲤筝面,用笔刷蘸了浆糊,沾湿竹篾,将筝面牢牢粘在竹篾扎成的十字竹架上。

    豆芽早早将线卷好,一头拴上了筝架,便迫不及待地让姑娘试风筝。

    二人走到院边,久昔拿着线盘,待豆芽放开风筝便轻轻拉动,她们自小打配合,像是左手拍右手,一拍即成。

    风筝不情不愿地上到了半空,正巧遇见一阵寒风追撵,打了个冷颤,倚了倚身,又飞得更高了。

    白宣挂天,与日光、云朵浑然,仿若只留下了一只小红鲤在蓝空遨游,鱼身和鱼尾随风抖动,显得这条小红鲤和她的主人一样灵巧可爱。

    居遥在中院里刚吩咐完于青,让他带人在城中仔细巡查,待于青走后,回身一望,便看见了那条飞得正欢快的小红鲤。

    居遥嘴角微微扬起,眼底却生出些许湿润——他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,入夜也在书房将就,其实,也有故意避之。

    那日久昔见黎葳,她心中的隔阂,居遥看在眼里,也不由自主地放到了心上,他不畏大赵对南境背离割弃,也不惧大赵与南境两方敌对,可对久昔,居遥却是怕的。

    从前,是怕她生气,怕她想要离开,而现在,是怕她的疏离,怕她,会选择离开。

    可这些想法,就像水里小鱼吐出的泡泡,一旦浮上水面,见了空气,就会荡然无存。

    居遥看着天上那只不停摆动的小红鲤,就像看见了久昔的身影,让他的顾忌消失殆尽,现在,他只想见她。

    走出中院,穿过侧廊,过了院门便是里院,明明一步之遥,居遥却觉得脚上像绑了厚石,怎么也抬不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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